木秋千坐在地上伸直麻木的双腿,腿上好似千万蚁虫在争抢她的血肉,令她痛痒难耐。地上铺垫着不知何兽的毛皮与肌肤相触传来阵阵温暖,待双腿渐渐恢复知觉后,木秋千扶着身旁的木椅,勉强站直,但不断打颤的双脚还是在诉说着她此时的虚弱。
回忆今晚之事,她觉得当今皇上并非世人所说的那个嗜酒纵欲、随意杀伐的暴君,但她也不敢完全否认世人的言谈。她只和皇上待过一晚,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,谈不上相知,但她依然觉得这个暴君有些不同,不同之处却不能点明。
今夜的一切让这个弱女子疲惫不堪,木秋千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正准备躺下休息时,眼角余光看到墙上的凶兽,无目的能辨忠奸的神兽-——獬豸咬死了无辜的百姓,这画寓意诡异,意境谈不上深远,画技更是一般。
可奇怪就奇怪在这样一幅寻常画作竟摆在皇上的御书房,这实在让人想不通。木秋千使劲摇摇头,想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,她已经太累了,但在睡前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想法闯进了她的心中。
皇上到底在她的背上画了什么?好奇心使她的睡意全消,驱使她来到镜前。
褪去身上的黄袍,半人高的黄铜镜中映照出亭亭玉立的人影,身材不能说风韵十足,却含蓄的透出一股莲花般的少女气息。
木秋千转过身,扭头看向镜子,镜中显示出的画与墙上的画大同小异。
墙上所画獬豸怒目瞪圆但目中无珠,而她背上所画的獬豸眼角上吊,半睁半闭,眼珠死死盯着口中之人。除此之外獬豸口中叼着的人,由无辜的孩童变成了一个体型偏胖、衣着高贵的老人,胖老人挥动四肢拼命想从獬豸挣脱,而他挥动右手的中指上画有一枚漆黑的玉扳指。
看完画潮水般的睡意催促着她赶快入梦。
父亲,小妹还好吧?木秋千带着自己心中的祈愿沉沉睡去。
此时屋外大雪绵绵,纯白的雪花飘落在皇宫的屋檐,当然落在城中寻常百姓家,染白了一切。
白茫茫的雪景固然好看,但对于赶路的行人来说却并不是太美好。
对于马车上的曹彰就是如此。
从皇城到边塞重镇青州城骑马的话需要十天的时间,但为掩人耳目曹彰选择了开城镇的山间小路,而绵绵不断的大雪让原本陡峭的小道变得湿滑难行,雇来的马夫虽然经验丰富,却也不敢急行,奉皇命前往青州城的曹章几次催促马夫快些,但得到回复只有令人无奈的结果。
就在寒冷的马车上,心急似火的曹彰无奈地叹息了十四天。
十四天后的早上,曹彰终于等来了马夫肯定的回答:“今晚之前,就能进城了。”
等马车真正到达城中已是子时(晚上11点到凌晨1点),城人影算不得多,但也有不少,多是和花酒夜归的男子,城中酒店有半数还未打烊。
对于皇上安排的事,曹彰不敢有所推迟,在安排好行囊后便赶向一家名叫醉仙阁的酒楼,好在这家名叫醉仙阁的酒楼还算有名气,在问过几家地摊的老板后终于来到醉仙阁店中。
招呼的伙计热情的将曹彰带到掌柜处。
掌柜是一个正在记账的中年女子,伙计招呼了一声,中年女子看了一眼曹章,大概从曹彰衣着判断其并非名流,又低下头继续记账,幽幽地问道:“喝酒还是住店啊?”
“喝酒。”曹彰答道。
此时已是深夜,喝酒的人不多。
“在天字一号房。”曹彰补充到。
酒店有两层,布衣的百姓喝酒常在一楼大堂,只有名人雅士才会选择楼上的雅间。
中年女子抬头皱着眉看了曹彰一眼,估计在怀疑曹章是否会付酒钱,随即问道:“点什么菜?”说完指了指墙上的菜名。
“三坛甜酒,三盘狗肉,还有三盘芹菜。”曹彰有些不安,害怕自己来的这家店和皇上吩咐的醉仙阁不同。
中年女子听完停下笔,抬头仔细打量了曹彰一会儿,对庭中正忙乎着的伙计说道:“带这位先生到天字一号。”她的口气已无刚才的不屑。
天字一号房在二层楼的最角落,只有左边一间房与之相邻。
坐在位上的曹彰不安的四处张望,这的雅间算不上豪华,他还在朝时去的酒家每一家都比这强上百倍。
上菜的伙计来了两趟,把点的菜都上全了,曹彰从袖中分出一些小钱打赏伙计并叮嘱他不要再上来打扰。
等待时间过得慢极了,至少对于此时的曹彰说是这样。
曹彰所点甜酒并不好喝,酒中酒渣还未除尽,酿制的时间太短,谷物的甜味出不来,但酒味浓重,连寻常百姓都不喝,喝这酒的多是落魄又贪杯的酒鬼,狗肉腥味太重而芹菜老掉的菜茎没有剔除,酒菜都很难下口。
正在曹彰准备抱怨酒菜不好时,房门被推开了。
来人身材高大,长相英俊,腰间左侧配刀,刀柄末端连着一颗长相狰狞的鬼头。
佩刀之人推进来时,原本面露喜色,见到曹章后,又流露出失望之情。
曹彰马上认出了来人是镇远将军王扬明之子——王仁尚,皇帝登基之日,王扬明抱病在家未来,替他来的就是他的儿子王仁尚,而负责接待的就是礼部的曹章。
曹彰正想说明来意,就被王仁尚用手势制止了。
“哈哈哈,原来时林兄。”王仁尚笑着入座。
“林兄先别说,兄弟来晚,先罚酒三杯,罚酒三杯。”王仁尚说着说着开始自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,丝毫不问酒的品质之差。
三杯喝过后,曹彰才发现桌上多了一行酒水写的字“隔墙有耳”。
“对了,林兄,城里的不归坊你上次可没带我去,我可还记着呢!”语气急切,让曹彰都信以为真。
“那?哦,是为兄的不对,下次一定带上你。”
“听说那的娘们,在帮人咬时,还会吟诗呢!想想就来劲!”王仁尚君子之气全失,变成了让人唾弃的贵族公子。
“是,是,会的。”曹彰不知如何作答,只好勉强做笑。
王仁尚又问:“那帮林兄咬的娘们文采如何?”说着朝曹章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,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。
这才让曹章想起正事,曹彰从胸前的口袋了抽出一封信交与王仁尚。
王仁尚得到信,二人边喝着劣酒,边详细地谈起各自寻蜂访蝶的经过,此时曹彰已安心,不顾自己一把年纪,聊起自己年轻时游历过的少女们,而在这些女人中,有不少的都可以喊他爹爹了。
谈笑不知过了多久,他们身前的小菜和酒都吃完了。
王仁尚起身说道:“时候不早了,林兄睡吧!明日我们二人再去探寻舞女裙下的风光!”说完便猥琐地笑了。
这时传来了隔壁开门声,王仁尚立马耳贴墙听着隔壁动静,待确定人已散去后才回到桌前。
桌上三份酒菜,有两份已经吃尽。
曹彰指着多出一份酒菜问道:“这个?”因为听皇上吩咐要点三份酒菜,他还以为会来两人,没想的只有王仁尚一人。
王仁尚听完冲着曹彰笑了笑,走的第三人的席位,双手平持酒坛,缓缓高举过头,又下放到胸前,坛口倾斜,任由酒水流出洒在王仁尚身前的板上。
王仁尚的声音不大,却厚实有力。
“敬!恩师,不喜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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